草木葳蕤,鸟雀欢跃。转眼之间,又到了端午时节。
端午又称“端五”,因唐太宗生日是八月初五,为了避讳,改五为午。而在我的家乡则接地气的称之为“五月五”。
五月五是春节之后最隆重的节日,起源于夏商周三代夏至习俗及恶月、恶日的说法,核心内容是除瘟避毒。家乡端午的习俗也与这一说法联系紧密。绑花花绳,折柳枝,采艾蒿,吃甜醅是过五月五的最重要仪式。
在记忆中,五月五的前一天晚上,母亲就会用“赤、青、黄、白、黑”五色搓捻端午索,也就是家乡俗称的花花绳。初五清晨便要把花花绳绑在我们的手腕和脚腕上。在绑花花绳时,禁忌孩子开口说话,母亲为了防止我们说话,大多都在我们熟睡之际绑好。绑好后的花花绳不能随意扯断或丢弃,必须要在六月六的时候解下,抛与房顶或者河内。绑花花手的意义在于可以使孩子避开“五毒”伤害,抛扔于房顶或者河内,意味着让雨水或者河水冲走瘟疫、疾病,孩子们就可以健康平安的长大。
祖辈相传,在五月五这天出游,可以百病不侵。所以在这一天,全家人都要早起,去郊外踏青,俗称“摆露水”。在清晨的田野间,信步几个来回,裤脚自然“摆”湿了。艾草上的露水有消炎杀菌、明目安神的功效,因此我们也会用艾草上的露水洗脸。路上再折一些柳枝和艾草回家,艾蒿可以驱蚊蝇,柳条要插在门楣和窗户上,这样就可以祈福辟邪,祛病防疫。
过节,最少不了的便是吃食。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,我们过五月五吃的不是粽子,而是甜醅子。甜醅子是经发酵而成的一种稠酒的半液体形态的吃食,类似于醪糟,但要比醪糟少很多水分。五月五吃甜醅,其意义与饮雄黄酒相同,都是为了驱邪解毒,祈求健康。母亲做的甜醅子是一绝,记得有次过端午我带了一份送给恩师,直至现在,每每碰到恩师,他还是会说起母亲做的甜醅子。只是这么多年在外,我也很久没吃到母亲做的甜醅子了。
在家乡习俗中,端午节又等同于追节。此日,凡是出嫁女子要回娘家看望父母,与家人团聚;新嫁女要在端午前回娘家,称为“躲端午”。订婚的男子也要去给岳父母送节礼,如果双方准备在下一个端午前结婚,还要送正式的大礼。出师的徒弟要登师门、谢师恩,欠有恩情的人要到恩人家酬谢。馈赠的礼物一般就带凉粉、甜醅子、花馍和烟酒等。
恍然流走的时光,带着记忆中的童年节日与我渐行渐远,年岁愈长,愈怀念家乡,天地虽大,却不抵家乡的温暖。每逢佳节,关于家乡的记忆就是我的心灵飨宴。待到疫散花开,祥和美好,定要依时归家。